【情人节/太娜】敵を選んで戦う少女
#文#
*我不想加老师的知情人属性了就让他当个大写的懵逼吧（。
——想要以一百次，为心动画上句号。
武之内空摇了摇头，将攥在手里的硬币投进娃娃机。她弯下腰，曲着双臂抱起垫脚张望的男孩，随后一如往常地微笑。
“这次要加油哦！”
“嗯！”
用力点了两次头后，男孩儿伸手握住操作杆，另一只手在指挥操作爪下落的按钮上握成一团。“别太紧张，放轻松。”见状在男孩耳边低语的空收获了一句并不太肯定的回应。她有些懊悔没能在开始第二轮游戏之前替对方找来一些垫脚的物件，6岁孩童所拥有的不小的体重多少让她感到有些吃力。
“啊！”
伴随呼喊映入眼帘的是，隔着透明玻璃下落并捕捉到娃娃柔软手臂的机械爪。对，就这样慢慢地——在她将话语全部倾吐完之前，迅速移动至原点的机器甩开了悬挂于末端的玩具，将其弃置在距取物口约五厘米左右的地方。“好、好可惜呀。”尝试着安慰对方的空在那急速凝聚泪水的眼眸中败下阵来，她轻轻将男孩儿放在地上，右手则在口袋里翻找剩余的硬币。
十分钟前还叮当作响的口袋此刻只触碰得到柔软的面料，武之内空不免漏出叹息。她扬起视线，目光落在贩卖可丽饼的摊位上，随后弯腰凑近男孩儿耳语。临出门时，做着陪同游玩准备的武之内空曾从存钱罐中取出过部分硬币。但若不是玄关处的母亲又塞给她零钱，这大概会成为最不愉快的一次正月之行吧。
“姐姐！”
在她从摊主手中接过剩余的硬币前，表弟的惊叫首先吸引了她的注意。“姐姐！有坏蛋！”紧抓黑色毛绒围巾一角的男孩高声叫唤，拖拽着织物向她走来。“等、等等，我才不是什么坏蛋！快帮我把这小子抱走啊八神！”自嚷嚷的围巾之主口中蹦出的熟悉姓氏一瞬让她大脑空白，旋即从聚集而来的人网中冒出的那个身影又牵住了她的视线。
“太一？”
“空？”
确认对方身份的词语近乎同时脱口。武之内空垂下脸。“可以放过那莫名的感动来帮帮我吗！”含着委屈的怒吼声与那憋红的双颊向她脑中抛出一个名字，惊叫着“西岛老师！”的武之内空在八神太一的配合下，用时三分钟才让初入小学的自家亲戚相信了这位围巾叔叔“亲切无害”的属性。
“无害是多余的吧！”
“您别和小孩子较真啊。”笑着挡在老师与男孩之间的太一从空手上接过可丽饼。“来，这个请您吃。”
“咕……”
“您不吃吗？那么小彦，这个就……”
“唯独不能给他！”凭空拦截可丽饼的西岛大吾向后退出一步，数秒前站立之处立时多了一只小小的蓝色球鞋。“我的可丽饼！”“现在是我的了！”类似的争吵在年龄差巨大的两人间扩散。武之内空愣在原地，发自内心地觉得为了一块甜点能徒手攀爬儿童用滑梯——还是从滑坡处往上——的班主任谜之帅气。
“好帅啊！西岛老师！”
“哦！交给我吧八神！”
她忍不住戳了太一一下，食指命中右腰的酥痒感让对方猛地抱紧双臂。“空？”转头的少年眨了眨眼，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入耳后。武之内空踉跄着退了两步，视线越过滑梯上胡闹的两人与太一，与空中飞舞的细雪，最后停留在路镜映照出的通红双颊上。
“空！”
她奔跑起来。
上一次将所有事物——朋友，家人，课业，抑或其他应该在意的——抛在脑后，全力冲刺似乎发生在很久之前，又似乎并没有那么遥远。八神太一，她在视野前方挥散的雾气中看见了那张年幼的脸——年轻且执拗，但同时仰仗孩童特有的对世界的 期许，又十分无畏勇敢。
——如果以一百次，为心动画上句号。
——我就能做出选择了吗？
她回想起露营，回想起每个人的脸：无畏的，骄傲的，胆怯的……这些熟悉的过往在她眼前逐渐清晰，而后又迅速散去。在这之中唯有两张脸让她投予多一份视线，而她亦无法面对这份事实。
但她越是羞于面对，记忆越是恶作剧般穿插进脑海。她曾想逃入纯真无邪的曾经，却紧接着想起多年前暑假那封道歉信末尾的爱心；她想试着以纯粹的伙伴关系与两人相处，却于两人交错投来的视线中捕获住不安。“如果思春期预示着第一份在意的开始，”她停在一处路口，抬头望向天空，“神啊，请别让我长大。”
自高处落下的雪花沾上睫毛，她抬手将其抚去。细雪不消片刻便融化在指尖，甚至快于她捕捉其身形之前。但愿，武之内空心想，这份心情也能随之消散吧。直到能自然地面对同伴——特别是那两人——微笑为止，此刻只是想逃离开，去寻找不知遗失在何处的平常心。
——真的逃得了吗？
她皱起眉头，停在面包屋前。察觉自后方逼近的响声大约用时半秒，随即自肘部传来的温度令她意识到来者何人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跑？”
针对这一提问，武之内空能够做出的对自我的辩解听起来似乎很是令人咋舌——“总觉得有点生气。”“啊？”“因为……太蠢了。”她偏头向一侧，“对不起，还要你照顾我表弟……”将后半句话吞回喉中，她尝试让注意力集中在散发出香甜气味的橱窗内侧。忽然，残存于肘部的温度消散开来，“啊啊”地叹着气的八神太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钱包，看了她一眼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
三分钟后，武之内空望着纸袋内的甜甜圈出了神。“真不懂你是不是运气好，”微笑的八神太一将撕开的砂糖倒入咖啡，“据说西岛老师强推这家的法式甜甜圈，于是我就每种口味各选了一只。”他递出手中的饮料，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手，“抱歉、拿走你的可丽饼，你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。作为赔礼，这些都送给你吃。”
“我怎么吃得下这么多……”
“啊、那剩下的就带给小彦吧？”
“他可不吃甜食。说来，小彦呢？”
“我追来的时候还在和西岛老师闹腾……”一时语塞的太一看向旁侧，抓了抓鼻头，“那就留些让伯母尝尝吧。”
她忍不住微笑，自心底涌起几丝怀念。“真怀念……”对方的话语令她心头一动，直视那双眼的空隐约又察觉到加速的心跳。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啊？因为……”挠着后脑的太一却避开视线，“总觉得你很久没这么对我……我们笑了。”
她埋头咬了口甜甜圈。
“实际上……我最近有点心事。”
“哦哦、嗯，说来听听？”
“老师，可以请您不要边惦念食物边听人说话吗？”
自她身侧经过的少年伸手扣住男性的颧骨，强行将对方的脸抬起来。“明明盯着眼睛就行，您这是在望什么奇怪的地方啊？”
“啰嗦，我只是偶尔会盯着食物看！”
“拜托您不要光明正大讲这种话……”
留意着两人互动的空将纸袋递给身侧的小孩。“甜甜圈！”伸手从纸袋里掏出食物的男孩摇晃臂膀，随后将其投掷出去，“大叔！”
“啊、别浪费食物！”
“喂给大叔！”
“贿赂我也不行！！”
眼看两人似乎又要玩闹，武之内空便从男孩处收回了纸袋。“那个、关于那件心事呢……”不忍看那两双大眼的空移开视线，环抱着纸袋的手指互相捏在一起，“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那个……”
“不必勉强讲出来也行吧，西岛老师？”插话的太一看向男性，对方点了点头。“就简称‘那件事’吧，武之内。”
“好的……‘那件事’实际上，是我最近才察觉到的。”她吸了口气，“而一旦察觉到之后，就变得不想去面对。”
一阵短暂的静默。武之内空面前的西岛大吾忽然将视线转向八神，后者则避开他的视线。但，是错觉吗——两人似乎都有些惊讶。
“抱歉，你可以接着说了。”
“是，”她又眨了眨眼，“应该说，察觉到‘那件事’之前的日子，如今变得同梦一般美好。但许多怀念的回忆……或者关系，却好像渐渐变得不同了。”
她看着自己的指尖：“在我发现这些悄然改变的初期，比起无法面对，更多的还是迷茫。但是渐渐的，事情似乎越来越朝着我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，我便开始担忧起来。有些事情、有些关系开始变得模糊，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如何，所以心里非常的不安。”
她抬起视线，目光落在西岛旁侧的少年身上。“我很担心……会失去什么，”话音里有着略微的颤抖，“所以开始比任何时候都讨厌明天的到来，讨厌时间的流逝……以及变化。”她叹了口气，将脸埋进臂弯。
“很卑鄙吧？我这样……”她缩起双肩。“因为，这不过是不去努力的借口嘛。”
我都说出来了，武之内空不无沮丧地想，话语似乎一旦开始编织，就无法停下。就要被厌恶了吗——她思索着，随后自手背传来温度。这让她想到不久前融化于指尖的细雪，但两者所传递的温度却迥然不同。
“这就是成长啊。”有人回答道。
她不由呼了口气，与男性四目相对的同时轻轻笑了起来。“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哭呢。”收回手的西岛自旁侧接受了一记铁拳。“就算是老师也不能弄哭女孩子啊。”“那是感动，你懂什么叫感动吗！”“好好，又在说莫名其妙的理论了。”
“你这个……”语带愤懑的青年刚要接话，却被扑进怀里的东西夺去了注意。“叔叔，你要吃这个吗？”摇晃纸袋的男孩咧嘴大笑。
“来接啊！”
“你等等！食物不是过扔的有什么话都好商——哦！这个口味是新出的……”
“他们俩似乎相性很好。”
注视着今天第三次玩闹在一起的年龄差组合，八神太一同武之内空并肩伫立于雪地中。“今天应该是最冷的一天了吧。”尝试着寻找话题的武之内空留意到八神太一的视线，于是自然地将目光迎了上去。然后说不清第几次地，在属于少年的面颊上寻找到红晕。
“……太好了呢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似乎恢复精神了。”
她没有说话，闭合双目的同时勾起唇角。
“托你的福。”
“欸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摇摇头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别处，“现在大概还不行……不过，我觉得慢慢会变好的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所以到那个时候……”
“再给出答案。”有声音回答，“我也会这样做的。”
视野之中，贯穿记忆的那副面容而今依然俊朗。“不可思议的是，”他耸了耸肩，“我也有……不想面对、觉得自己很卑鄙的心情呐。”
而少女所知道的、关于这件事的真相，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——Fin——
